稍微权衡利弊便知,苏烈既然肯留着她的命,还把她软禁在王府当中,那么他便还是有些忌讳罗成报复。
而只要苏烈的忌惮还存在,那她、秦夫人还有通儿暂时就能确保安全。
何况窦建德兄弟三人并未知道她已生育罗通,只要守口如瓶,通儿不会有危险。
想到这儿,单嫣稍微安心了些。
药效上来,身体上的疼痛舒缓了许多,睡意渐渐上来。
临睡之前,单嫣从柜子里翻出尘封多年的一把短刀。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漆暖阁当中,借着床头的一盏昏暗的油灯,她倚靠着坐在床便,将那一把刀放在手中,轻轻抚摸剑鞘上雕刻着的花纹。
这把刀还是当年二贤庄被灭前夕,她从北平府折返山西潞州探望现已亡故的二嫂常氏时,临行前罗成亲手塞在她手里的一把防身用短刀。
单嫣垂眸,慢慢地将刀从鞘中拉出一寸。
刀身如明镜,映着她一双冰冷的眼。
刀锋隐隐泛过微微的幽绿光芒。
那时候罗成要她把这短刀贴身带着,只道刀淬剧毒,见血封喉。
在二贤庄被围困时,她为护着二嫂常氏,用这把刀杀过人。
后嫁给罗成这些年,北平府岁月安稳,时光静好,她被人护着,过得无忧无虑,于是这把刀也就无再见天日的时候。
而现在,又要把它再度找出来。
单嫣将短刀缓缓按回鞘中,将它放在自己的床内伸手可触之处,而后吹熄烛火入眠。
就这样被困在四方的院子当中五六日,除了每日进来送饭的一个兵卒,单嫣见不到任何人。
城中的景象,家人的音讯,一概不知。
不过好的消息是,这几日瞎吃进去的那些药,到底起了点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