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二人关系越来越好,魏珍一有时间就陪她聊天,给她解闷,帮她打发时间。余清芳本来就无所事事,自从听说公安部向南非派驻警务联络官,而且警务联络官三天两头往约翰内斯堡华人区跑之后又不敢再跟以前一样出去逛,整天窝在房间里做饭,魏珍不仅天天有现成的饭吃,甚至不要掏伙食费,跟老大姐的感情比以前更好了。
这么晚,她怎么能让余清芳一个人回去,若无其事说:“一起回去,反正今天没生意。”
“里面不是有客人吗?”余清芳忍不住笑问道。
“别提了,现在白鬼也喜欢年轻的。以前是我的客人,自从那女人来了之后就不照顾我生意了。”
“她多大?”
“二十几,”余清芳回头看看身后,不屑地说:“生意好又怎么样,就算从早做到晚,到手的钱也没我多。”
“钱呢?”余清芳一脸好奇。
“她是偷渡过来的,出来时没给足钱。蛇头又不是活雷锋,不可能贴钱,不光不会贴钱还要赚钱,所以一到她就要赚钱还债。我们过来时才花多少,你知道她要还多少,要还40万!”
“这么多,她要做多久才能还上?”
“谁知道啊,慢慢还呗。她也是拼了,连黑鬼的生意都接,前几天遇上个变态的,被搞得不能走路,要钱不要命,也不怕染上艾滋病。”
白天不敢再跟之前一样抛头露面,菜和生活日用品都是魏珍去买的,晚上也只敢出来透一会儿气,不敢给家人打电话,电视全是英文频道又看不懂,余清芳的消息越来越闭塞,活得越来越寂寞,每天都盼着魏珍早点下班说说话,不管聊什么话题。
回到逼仄的房间,她打开冰箱端着饭菜走进厨房,自然而又稔熟地帮魏珍准备晚饭。这些事在国内也经常做,只不过是给家人做。而每到这个时候就会触景生情,不由地想起丈夫,想起儿子,想起马上过70大寿的老母亲。
魏珍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走进卫生间,一边哗啦啦放水洗澡,一边大声道:“宋姐,我不知道你到底怕什么,你不说我也不问,但总这么下去可不行。现在还有我陪你说说话,我回去之后你一个人怎么办?”
“你要回去?”余清芳大吃一惊。
“我儿媳妇快生了,请医生帮忙做b超,人家说是小子,我快当奶奶,我马上有孙子,不能不回去。预产期还有28天,不能等孩子生下来再回去,要提前几天去医院照应,明天就托人订机票。”
这个消息太突然,余清芳一时半会真很难接受,但作为一个中年妇女,她又能够理解魏珍此时此刻的喜悦之情,但她真不能走,她一走自己今后怎么在南非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