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雪地里穿白大褂?”太宰治无言地低头打量自己。
梦境中的他穿着一身医生专用的白大褂,袖口整齐地一丝不苟,胸前口袋别着一只黑曜石钢笔,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活脱脱斯文败类的模样。
遮住太宰治小半张脸的绷带不知所踪,常年不见阳光的右眼不适地眨了眨,隔着冰冷的镜片打量周围。
“——是太宰医生吗?”远远的,两束车灯打过来,如野兽金色的眼睛。
雪地车上的人大声招呼:“上车!快点!这见鬼的雪天!”
男人的声音混在风雪中,太宰治挑挑眉,两手空空地走向雪地车。
如果他没听错,那人说的不是日语。
是俄语。
太宰治用力拉开车门,发动机轰隆隆地响。在雪地中即使停车也不能熄火,怕结冰。热气与冷空气一撞,白滋滋的雪雾一股脑升起来,金边眼镜刹时蒙了一层糊。
副驾驶的门刚合上,男人迫不及待地启动,被兽皮裹着的方向盘一转,雪地车轰隆隆往前冲。
“唉,雪太大了,来得晚,请您见谅。”司机很健谈,一边看路一边对太宰治说话,“到基地就不冷了。要不是开车,我真想狠狠灌几口烈酒,新进的伏特加带感极了,一口吞下去像火,太宰医生一定得尝尝。”
“听起来不赖。”太宰治捏着眼镜架,摘下金边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