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住呼吸,想听清楚他们的谈话,此时,为首的妇人哭着问道,“张太医,我家老爷怎么样了?”

把脉的那人沉沉叹了口气,脸色凝重至极,他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看上去为难极了。

“夫人,请恕老夫才疏学浅,傅相伤了心脉,能熬过这两日已是用药材吊着命的结果,如今恐怕是……”

话音一落,屋子里的哭声蓦地大了几分,说话的那女人更是一头栽倒在地,真是够乱的。

于是几个小辈又手忙脚乱地去搀扶,又有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扑上去冲着张太医拳打脚踢,恨声骂道,“你胡说,你这个老匹夫,是不是诸葛正我派你来故意把我爷爷治不好的!我爷爷是当朝丞相,皇帝见了都得礼让三分,你敢不尽心治,我现在就去宫里找官家告状,让他把你们你个老匹夫的脑袋统统砍掉!”

一旁哭泣不止的少女吓得立刻去捂他的嘴,小孩疯狂挣扎扭打,于是又有两人上去把他拉下来,年纪稍长的一个男子表情敷衍地道了声歉,“诸位太医,犬子顽劣,他不过是太过担忧祖父的病情,若是有无礼之处,还请各位不要跟小孩子计较。”

张太医表情难堪地整理好自己的衣冠,他强忍着怒气,勉强露出笑说道,“傅大人说得是,小儿之语,下官必不会放在心上。”

谭笑看得忍不住冷笑,这一大家子向来仗势欺人惯了,一个十岁的小孩这么侮辱当朝御医,当爹的也只是轻飘飘一句我家孩子还小你别跟他计较啊,你要是计较了你就心胸不宽阔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个专横跋扈的家长,教出这样的子孙再正常不过。

听张太医方才的话,傅宗书也没两日好活了,就是不知道等他死了,这一家子还能不能继续他们骄奢淫逸的富贵日子,反正她也没听说傅宗书的儿子有什么出息,总不能指望蔡京念着两人的友谊,对他的家人还特殊照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