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忍心要求这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孩子在一夜之间脱胎换骨,更何况……
待城这一败,似乎已经非人力可逆。
他一边安慰自己,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一边不忍心去数,他和李遇之间还能有多少个这样宁谧悠闲的午后。
李遇也静静望着这一池可怜的荷花,突然幽幽道:“荷莲何苦逐热浪。”
白鸥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他明白李遇想说什么。
小皇帝又在替他不值。
“如果……”他轻声道:“我是说如果,我能带你走,你会和我走吗?”
“一梦江山好多年,白鸥哥哥,遇儿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就不应该有我,我活着,就是多余的。”
李遇仰头,深情又郑重地望着白鸥。
“如果没有我,也许会有一个更好的皇帝给殇宁未来;再不济,如果没有我,太皇太后就没有合适的傀儡,李氏早夭,也许便不会有之后的江南之殇、待城之变。”
“可是白鸥哥哥,因为遇见你,我想活着。”
“春夜眠柳,夏来赏荷,秋扫落叶,冬临踏雪。”他轻轻靠在白鸥的肩头,“若是这一生唯余四季,遇儿想和你这样过。”
“不用‘若是’——”白鸥将人紧紧搂住,用下颚点着李遇的发心,“这个江宁城,连你都还没有好好看过罢?”
“我带你走。”
李遇诧异地抬头望着白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