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被人瞧出端倪,只能一杯杯地死命灌酒。

白鸥第一次以正式身份出席这样的场合,上来寒暄巴结的也不少,他懒得应付,每每都是满上酒杯一饮而尽,想着赶紧把人送走。

他眼神一得空就往龙座上瞧,直到看见李遇那张冷白的小脸终于泛起绯红。

“皇祖母大寿——”李遇晃晃悠悠地起身,险些端不稳手里的酒盏,“孙儿要再敬您一杯!”

“快扶住!”周哲翎在珠帘后连忙吩咐着,“皇帝这是喝了多少。”

“不多!”李遇被人扶住,手里的酒洒出来一些,“太皇太后大寿,朕高兴!”

“陛下有心了,那哀家——”

周哲翎客套地端起酒盏,正是准备与李遇遥祝一杯,李遇瞧见珠帘后的动静上前,却是脚下一个趔趄,险些从高台上跌了下来。

大殿之下,众人皆是酒过三巡,本没太多人注意到高台上的动静,这会儿李遇砸了酒盏,倒是惊动了众人。

白鸥瞬间起身,紧张得一个箭步就要蹿出去,还好被一旁的陈安拉住。

他回身,看见陈安对自己摇了摇头,索性李遇也被一旁的几名內侍扶住,他才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皇帝这是怎么了?”周哲翎的语气听上去至少是担忧的。

“孙儿、孙儿贪杯……教皇、皇祖母看笑话了……”

李遇说话间连舌头都捋不直了,周哲翎连忙道:“一个生辰而已,皇帝的心意哀家收到便是了。”

“你们——”她说着吩咐道:“还不赶紧扶皇帝回寝宫歇息,教太医开些醒酒的汤药,好生侍候着。”

还醒酒汤?

不送安神散算是不错了。

新来的內侍果然也是不靠谱的,白鸥想着上次的情景,怎么也不放心,不多时就寻着由头偷遁了。

他照例轻车熟路摸到李遇的寝殿,靠着窗边看到前殿内间烛火昏暗。

不能确定现在寝殿内侍候的是小姚还是新来的內侍,也不知道寝殿内是否还有旁人,他照例还是偷偷地翻了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