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鸥一直紧紧地阖眸,心思完全不在腰上。
之前陈安关于牌子的事情只说了一半;方才突然出手的禁卫又砍断了“盗匪”的所有线索;还有,都巳时了……
之前禁卫们几班倒地挑水,本就是人困马乏,昨天就几乎折腾了一整宿,现在连自己都弄得如此狼狈,今天吃水的问题要怎么解决?
所有的问题千头万绪地铺在眼前,他精疲力竭、焦躁不安,被一种深重的无力感裹挟的同时,还要强忍着腰间的剧痛。
这让他想到自己不在的那两个月,李遇独自面对着江南的噩耗一道道送抵江宁,面对着陈琸的倒下,面对着周哲翎的威胁,还要面对自己离开的事实……
那时的小皇帝会不会也像现在的自己一样——
心力交瘁。
他摸出那把匕首用力地反复擦拭,然后心疼地捂在胸口——
就像是把那个清癯的少年揽在怀里。
互相慰藉。
晌午都快过了,闹腾了这样一整夜,刚刚安静下来的营地并没有歇息太久就有开始了喧嚷,而且那吵闹声隐隐有了越来越大的趋势。
“来人——”
白鸥有些不耐烦地唤了一声,顺势把匕首重新插回靴筒边。
听到有打帘进帐的脚步声,他烦躁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陈安,“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