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鸥之前一直骑着出江宁城时混来的那匹枣红色高头大马,可现下乡间小路难行,他只好将马卖掉换了些银子,步行上路。
刚走了不到半日,就已经感觉靴底都快被烤化了。
这天实在不寻常,夜里也不见风凉,白日里只要出了太阳,就像要晒掉人一层皮似的。
都说江南潮湿,之前冬天的湿冷白鸥是见识过了,可这夏天怎么比他呆惯了的北方还要燥?
他手头只有临安城粗略的地图,并不可能清楚地把每一条乡间小路都标注出来,他只能凭着对当初与李遇每夜挑灯之时,布局过的那些荒地方位的大致映像去找。
可他们当初的布局不止一处,他对临安本也就不熟,只能是凭着并不完整的记忆摸索着走。
天太热了,想找个路过的行人问问也没有。
白鸥晃了晃已经空掉的羊皮水袋,凭自己之前丰富的户外活动经验,他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烈日,高温,缺水,人很快就会扛不住的。
他决定要找处小河装上点水,再找个阴凉的地方歇歇脚。
这样一歇,再睁眼时便已经身处一间农舍。
“小伙子醒了?”
面前是一个村姑装扮的妇人,情景倒是跟之前上次出逃很像,白鸥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回忆起之前的事情。
因为对临安的不熟悉,他只能凭借在宫里同李遇规划灌溉水渠时对图纸的记忆,循着大致的方向去寻找水源,却是无果。
毕竟手上没有详细地图,记忆也难免出错,当时天光已经过了正午,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他不能再这么两眼一抹黑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