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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芒根本跟不上玉桑的节奏,迟疑不动。

玉桑暗道一句没有默契,起身自己去拿火折子。

江钧看着她点火,手都已伸出来,“你做什么?”

玉桑捏着捏着手中书信,平声道:“这些,是父亲的家书,大概觉得祖父一定不想知道他的事,所以都是寄给堂叔。”

她望向江钧:“祖父您不想知道是您的事,可儿行千里母担忧,祖父如何肯定祖母也不想知道自己出门在外的孩儿吃得饱不饱,睡得好不好?”

江钧竟被玉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玉桑再不理旁人,自己点火,继续烧信。

“孙儿自小长在外头,不曾于祖父跟前尽孝。今祖父厌我至此,孙儿索性将忤逆祖父之事做够做透,让您名正言顺将我赶出去,若能顺一顺祖父心意,权当孙儿迟来的孝心。”

信一封一封丢进火里,火舌舔过信封上江古林的字迹,江钧仿佛陷入了剧烈的挣扎中,一双手都在颤抖。

“……别烧了、别烧了……住手!”

江钧忽然上前,再次将铜盆夺取,仿佛不怕烫一般倒扣在地,手脚并用扑灭火苗。

他狼狈坐地,从玉桑的角度看过去,只觉那两鬓白发格外刺眼,与他眼角的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微微蹙眉,眼中浮起几丝不忍,又很快压下去。

这时,孙氏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飞快上前将玉桑拉到身边,看了一眼陷入自己情绪中的江钧,将两个孩子都带出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