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茶壶盖闻了闻,这壶茶水冲了几遍,已经没有什么茶味了,但仍然有一丝酸酸苦苦的药味。
曼陀罗。
粗粗一推算,泡茶的人是个二把刀,他将使人昏迷的曼陀罗叶子混在茶叶中煮,但由于茶水影响了药性,使原本让英彦安睡一晚的茶水变成了致幻剂——看来泡茶的人至少没有害英彦性命的打算。
那么是谁要让英彦睡过去呢?下药一般都要瞒着别人,从刚才派三四个人来查看,府中有这么大权利的,除了伊藤老爷之外只有伊藤公子了。
让英彦踏实睡一晚不会是因为体贴的待客之道,而是不希望英彦半夜惊醒出门,坏了他们的事——既然不想坏事,那我就偏要坏事!
千藏揽着英彦,在黑暗中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他贴着门板听了一阵,刚才的来人早已走远,便拖着日后要高攀的小少爷往隔壁自己的屋走去。
英彦比他高一个头,此时被抱着胸腔倒拖着走,没穿鞋袜的光脚在地上磨了一路。
千藏将英彦塞进自己的被褥里,又给他戴上一顶旧帽子,从袖袋中取出一个小瓷罐,映着雪白的月光,在镜子前涂抹起来。
他将做出来的皱纹抹平,下垂的松塌皮肤削掉,剪下一点头发粘出了一个粗眉毛。
完了在镜前傻笑了几声——分明就是个身量过高的傻后生。
千藏做好了这些,将旧外袍随意的披在身上,悄悄拉开门随手拿起门口的扫帚走了出去。
他一路躲躲藏藏,却也没碰见什么人。
小院说不上偏,此时连一个守夜的人都没有,千藏手中捏着扫帚胡乱的扫着,在转角处看到没人就立马出院到了小道,立刻见到一个侍从衣衫的人鬼鬼祟祟的贴墙溜,边走边贼头贼脑的探脖子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