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又被阮卿的脑回路梗住了。英年早夭?他真想知道这人的启蒙是谁开的。
“不会,不会。”孙权伸出手指抹掉阮卿眼角的泪,“这里的人都有治风寒的草药,平日备着以防自己家有个头疼脑热。权已经让随从去熬药了。先生喝完睡一觉很快就能好的。”
阮卿看着孙权抽噎了两下,松开自己老老实实躺倒了床上,模样简直不要太乖。
孙权忙抱过一床被子盖在阮卿身上,带起的风微微吹动阮卿鬓角的碎发。他将阮卿整个人都塞的严严实实的,然后又坐下守在阮卿床边。
现在劈柴烧火都靠人力,煎药又得慢慢用文火煎,等将药端来时已经一个时辰之后了,阮卿已经睡熟,浑身热似火炭,却不见出半点汗。
孙权心里也提着,他接过药挥退仆从,端着药,在阮卿耳边轻轻唤道,“先生……”
阮卿浑身热的难受,他觉得耳边有人在模糊说话,费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却只看见一个人影,他用力再想把眼睛睁大,却是在徒费力气。
有东西抵到他的唇边,他却懒得分神,使尽全部精力要去看眼前这人是什么模样,他方才不知是现实还是在梦里,好像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睛,狭长,如鹰隼般犀利。
唇边的硬物被撤走了,又贴上了一个更柔软的东西,用滑腻撬开他干涩紧闭的牙关,渡过一股苦涩的液体。他挣扎着要吐出来,却被人捏住下巴,强逼着咽下去。
他不喜欢吃苦的东西,每回吃药都要让赵云拿着饴糖哄好久,或者让那双眼睛的主人盯着到发毛,才不情不愿的咽一口。
如果用尽所有办法还不咽的话……他想了好久,直到身边的人把药全部给他灌完,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这么不听话的时候,而那双眼睛的主人,他也想起来究竟是谁。
他感觉到身边的人起身要走,于是用手捏住那人袍角,望着那一双明亮锐利仿佛永远不会染任何灰败的眼睛,轻轻唤道,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