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蹙眉道:“那为何当时的队伍没有走荡北,也就是靠近陷空岛的那条路线?”

谢龄正要去翻徐知州放在驿站里的案情记录,旁边沉默了一路的范纯仁却道:“据押送军饷的何军校所言,当时北边的一座堤坝垮了,阆州当地军士与劳役们正在抢修,周围的环境十分混乱。运送军饷和玄铁要以私密和效率为先,所以他才选择走了更加难走的荡南。”

说完,范纯仁端起一碗茶水抿了起来。

他的视线没有落在江临的身上,但江临莫名觉得自己被对方鄙视了。

不过中午那时,自己确实忙于确认文书和令牌的事情,还没来得及细细看过物证记录的内容。

江临正想着要不要解释,船舱却好像被什么重物给撞了一下,剧烈晃动起来。外面立即传来了蒋平的一声吆喝:“喂,你怎么行船的?没看见我打的手势吗?”

蒋平一边说着,也没耽误他操着长桨卡住了旁边的石壁,将船身给稳固下来——可以说是船技非凡了。

江临透过舱门看了一眼,便见那艘撞上来的船本与他们相向而行,在对面的船夫努力下,那船在原地打转的速度才没过快。

明明是如此危险的情形,坐船上的几个半大少年一点儿也不怕,还冲着另一个扒在船边上的小少年抱怨:“你干嘛拿这个破玩意儿当宝贝?都怪它指的方向一点儿也不准,才害得我们撞上了对面那船!”

说着,那小孩儿便将一个圆形的物件儿往江临他们的船上一扔,道:“你们也晕头转向去吧。”

江临离舱门的位置最近,伸手便捡起了船板上的那个像碗一样的小玩意儿,但此刻两条船已背去较远的距离,他不觉得自己能有那个臂力,将它扔回还给那个看起来有些可怜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