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这张神色有些黯然的脸,梁树察觉出他现在应该很伤心。
伤心这种情绪,长大后的喻岭好像永远不会有,他只会让我伤心。梁树这样想着,还不忘安慰这个日后让他伤心的人,“哪里难看了!我觉得这幅画很独特,一般人还欣赏不来呢,就是……”他停顿了下,接着说:“特别有……艺术感,嗯对,艺术感!”
“你真是个小天才!”这话对成年人讲,大概率是在骂人。而对一个正在上小学的男孩讲,则是真情实感的高度赞扬。梁树绞尽脑汁地从记忆中检索夸奖喻岭的词汇:“画得真好啊,我觉得你很有天赋,以后说不定能成为一个很了不起的画家。”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梁树拿出百分之两百的真诚道。
与此同时,他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能预见未来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画画这条路,喻岭从一开始就走得很坎坷,他没有成为画家,而是先做了给画家代笔的枪手。
也许未来不是那么值得期待。
更何况他后来还遇见了梁树,用喻岭的原话说,倒霉透顶了。
一想到这,梁树气又不顺了,连带着看小时候的喻岭也不顺眼起来。
他忙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迁怒,另起了一个话题:“下午你妈妈为什么这么生气啊?”
顺便关心一下喻岭的成长问题。
“……”喻岭隔了几秒钟才回答,“班主任请家长了。”
梁树先是想笑,然后又看了看手里的画,顿时联想到了什么。他难以置信地问:“就因为你画了这幅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