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紧不慢地拈起一块桂花糕放入李姒初手中。随着她的动作,松垮的衣裙轻轻滚落而下,露出她身后青紫的痕迹。她也不急,只满不在乎地扯了扯衣衫,抬起头对李姒初笑了起来。
“你如今倒是冷静了。”
“见得多了罢了。”她将头扭到一边,替李贵妃将被褥掩上,遮住她身后的点点伤痕。
美人轻轻笑了起来,在小女郎头上揉了一下,随手取了一支珠钗插入她发间。
“你如今不同往日,这是在长安不是在洛阳,你往后若是再留外男过夜,阿姊只怕是也护不住你。”
“外——咳咳咳。”李姒初使劲锤了锤胸口,顺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大姊,啊不对,娘娘,你知道这件事啊!”
“这儿没人,你要叫就叫罢。替我将那边的药膏拿来。”
李贵妃合起眼睛,对着案几遥遥一指:“我瞧不见后颈的伤,你替我涂上罢。”
“哦哦好的。”药膏无疑是上好的,就连李姒初这样什么也不懂的娇小姐都知道,她随意勾了一点涂抹在大姊的颈脖处,听她发出轻轻的感叹声,她的心也跟着缩了起来。
“大姊,还疼吗?”
“不打紧的,每回侍寝都要疼那么一遭。哈,那老东西年纪大了又成不了事,心里头不痛快,一晚上的尽折腾我了。”
老东西是谁自然不言而喻,李姒初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放轻了手中的动作,好让阿姊觉得舒坦一些。
外头总说长安城中皇上同贵妃鹣鲽情深,这李家的大娘子是这宫中最得宠的女人,所有人都在羡艳这位从草窝之中飞上枝头的商贾人家的女子,其实孰是孰非又有谁说的清楚呢?
外头的人想要进来,里头的人又何尝不想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