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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绝学都要求心如止水,无欲无求,一旦半途出了岔子,经脉全废甚至丧命的比比皆是。

他现在还能这么活蹦乱跳,我不知该不该说一声奇迹。

苏梦枕静静道:“我也算是练成了,只是用不了而已。”

也许是他当了金风细雨楼的老大,心力交瘁,思虑过重,以至于临门一脚时,出了问题罢了。

我道:“好在没有性命之忧。”

苏梦枕笑了:“我还没那么容易死。”

我不置可否,他一贯有一种偏执自傲,在将死时拼命想活着,在生病时却又好像丝毫不惜命,他若是能平安无事地长命百岁,上天恐怕都不同意。

他现在身体里十几种重症交错,一直在用药强压,已经比我当年送他下山时预想的情况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我道:“可你砸了我的招牌。”

苏梦枕依旧笑着:“你这次不是来了吗?我听你的话,你要怎么治我,我都遵从。”

车子一路驶着,外间雨声彻底停了。我托苏梦枕派人去神侯府一趟,告知关七的事情。一路上,他又和我说了一下京城各大势力的情况,在说到方应看时,他说此人虽是个心狠手辣的货色,但他义父方歌吟是当之无愧的巨侠,因此倒都收敛,没让人抓到有什么真正十恶不赦的事情,不想这次碰到了我……本性毕露了。

我倒对六分半堂的事情感兴趣,正要问问他狄飞惊近年来怎么样,马车已停下了。

金风细雨楼到了。

苏梦枕忽然咳了起来,他从袖里掏出帕子,动作有种自然而然的熟练。他捂着唇,咳得背都弯下去,脸上溢出些许痛苦之色。

我扶住他倒下去的肩膀,手中玄冰内力打进去,安抚下他肺中的燥热,他喟叹了一声,将帕子拿开,看都不看一眼,塞进自己衣襟里:“我还好,没什么大碍的。”

我道:“你最近匀些时间出来,我帮你看看你的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