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承认自己是因为沈长言走,悲伤过度所致, 所以只要有人来问,他一律把致使自己倒在病床上的所有过错,全部推到沈长言离开的前一天晚上那场大雨身上。
在医院养病期间马跃来看过他几次。
双方的聊天内容永远都是,“你说沈队他走就走, 怎么一声不吭灰溜溜的,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犯什么大错挨处分被开除了呢。”
然后演变成,“你不知道这几天刑侦队群龙无首, 以前沈队在的时候, 苦是苦点儿,但是大家心往一处走,劲往一处使, 好歹有个奔头不是,现在倒好,案子全部压在那里,没人总结没人梳理, 我们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了。”
最后发展为, “卧槽, 老陆你知不知道, 上头指派下来的新队长已经确认了,从分局调任上来的老领导, 还带了个副手叫张岩,他妈的昨天一来就给我们老组员一通下马威, 草, 这架子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当局长来了。”
马跃说话的时候, 陆清河正在拿手指头剥桔子。
沈长言走了,刑侦队需要有人顶替领导的职位,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在得知事实的那一刻开始,陆清河心里也始终觉得有些不大舒服。
沈长言居然这么轻易就让人顶替下来,他私心觉得难以接受。
但是「张岩」这个名字又听着耳熟的很,陆清河左思右想惦记了半天,这才堪堪记起来是之前和沈长言侦办女童奸杀案时,因为被围观群众误会而被扭送辖区派出所,在当地审讯室里遇到的那个挺会做人的民警。
他居然也上来了?陆清河正在惊讶,便又听见马跃愤愤道。
“我靠,昨天一来就拿了名单开始点名,结果发现少一人,我都给他解释了,说有位同事请了病假,他妈的这老鳖汤居然还来了脾气,本子一合直接不开会了,非得要等人齐了才开始他的赴任陈词。”马跃说着,又拿手去拍陆清河的肩膀,他说,“老陆啊老陆,哥们儿是想再多给你争取几天假期的,但是沈队没了,以后就没人护着你咯。”
陆清河拍开他手,“什么没了没了的,听着晦气的很,再说我这病假请的也够长了,上野村那边的案子还搁置着,领导要求立即归岗也是正常反应,你今天回去就帮我把假销了吧,明天我正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