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结巴着,见人靠近就下意识举起自己受伤的右手, “啊, 那个,其实你安排的事情我都记着呢, 但是因为手疼的原因所以……”
解释的话还没说完, 不过沈长言好像并没有打算要追究这部分工作失职的责任,他伸手拍了拍陆清河水杯周身裹上的灰尘,然后悠闲自在的走到对方的办公桌前站定。
陆清河手上的石膏打了小三天, 而且正好打在右手上头,说手疼或者不方便写的理由应该也挺有说服力的。
他这么想着,却没料到沈长言从头到尾也没主动提起过这件事情。
那家伙微垂着眼,结实的小臂往上一抬就把他的水杯摆正搁置在了办公桌面上, 然后又拉了把椅子来坐下。
陆清河桌面上乱七八糟堆起来的资料堪比废品站, 他从来都这样乱堆乱放, 和安排一切事情都井然有序、有条有理的沈长言是完全相反的性格。
但是令人吃惊的是, 在如此杂乱无章的桌面上,沈长言竟然能比陆清河还顺利的能找到自己需要的资料。
“是这些吗?”他抽了几页笔记出来, 然后指着纸张里的一连串「鸡爪子」问,“这里写的是陈爱国吧。”
陆清河的字是从小丑到了大, 但是说不清楚为什么这种时候拿给沈长言看到, 他就觉得无比羞耻。
于是仓皇伸手夺过那些资料, 陆清河侧身把东西往怀里一藏,便说,“那个那个,我现在手也不疼了,要不你先回吧,明天早上上班之前我一定把所有的资料都整理出来。”
沈长言从衣兜里摸出一支烟来,他没点火,但是用自己整齐干净的牙齿轻轻咬住了烟蒂部分。
人往椅背上一趟,眼尾轻轻勾起一抹笑意,沈长言盯着陆清河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来问。
“今天怎么这么积极?以前留你熬夜加个班都抱怨的跟什么似的,倒恨不得把我们沈家上下八百辈的祖宗全部问候一遍,今天是怎么了?拒绝我的好意能拒绝的这么果断,怎么?难道是因为不想承我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