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声保持着端坐,并不放松警惕:“也不是紧张,只是习惯了。”

声音刺啦刺啦,如同砂纸磨刀,不算悦耳反倒有些危险的意思。

夏满点了根烟,青烟袅袅熏着他眼角皲裂的纹。

“你今年多大了?”夏满问。

杨声有些没反应过来,“嗯,今年六月份满十八。”

“十八……你哥是四月份的,那也没满就是……”夏满坐起来,将烟灰弹到茶几上空的塑料盘子里。

红色的盘面瞬间添了些许熏黄的黑点,杨声只感觉眼皮突突地跳。

“你们才这么大点儿年纪,哪里晓得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哦!”

忍住想把盘子拿走的冲动,杨声咬一咬牙:“那您这么大岁数了,也还不是不晓得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

是太激动,尾音又被哑了去,杨声猜想自己这是应激反应,愤怒悲伤都会压着声带,不叫他痛快地抒发。

“老子是没得你们这些年轻娃娃懂得多。”出乎意料地,夏满没有像以往那般暴怒,不服气当然很明显,但更多的是那种坍塌的颓唐。

“你们一个二个都长能干哒,都不把老子放在眼里咯,搞这些事情来气我……”夏满嘟嘟囔囔,抬手把烟蒂按灭在塑料盘子里,一个黑点瞬间扩散开来,他别过脸来看杨声,眼里混浊仿佛染了熏黄的颜色。

“你们是不是想打我的脸,所以才在一起来气我恶心我?”

“好,现在你们赢了,老子认输,那你能不能把我儿子还给我?”

许是真要掉眼泪下来,夏满别开了眼,肩膀发颤。

“叔叔。”杨声顿了一顿,才下定决心说,“首先,我和我哥在一起是我们俩的事情,与您无关,与其他任何人都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