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纸上是一幅画,一幅他母妃的画。
淮阴帝似乎很满意自己方才画的,他抬眼看向御案前的牧危,语气颇为感伤的道:“这些年总也画不出你母妃的神韵,如今看着你的眼睛突然就想起来了。”
牧危眼里的冷意收敛,磨墨的手却停了下来。
淮阴帝又道:“这些年你怪朕吗?”
牧危沉默不语。
他了然一笑:“是了,应当是怪的,想必你在齐云为质的这些年过得很不如意。朕是爱你母妃的,当年之事也是迫于无奈,你放心,回来了,父皇会尽力补偿你。”
牧危突然抬头,语气平淡道:“若父皇真的想补偿我,就给母妃正名。”
淮阴帝眉头微蹙,似乎想透过他这幅皮囊看到内里。
“过去的事还翻出来做什么?其余的你不用管,现在你只要知道自己是淮阴的琼王,朕的儿子就行。”
淮阴帝以为这个儿子会和他拧几句,哪想牧危表情都未变,平静的点头:“是。”
他诧异了一瞬,很满意抬手拍了拍牧危肩膀。
牧危心里嗤笑,口口声声说爱母妃,连给她正名都不肯,呵,还是和当年一样说一套做一套。
淮阴帝将手上的画递给牧危,重新变得温和:“带着画去觅霜殿。”
“吴用,带琼王过去。”
伺候在一旁的吴用赶紧引牧危出了长信阁,临出门前淮阴帝突然道:“你那脸要保护好,可别再弄些牙印子了。”
牧危顿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脸颊,那里还是昨夜公主咬的,他上朝前可以拿了东西遮盖,没想到还是被瞧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