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雾问:你还把我当弟弟对吗?
岑矜叹气:我答应过你的,不只把你当弟弟。
少年不是傻子,他在几秒后就毫不留情地指出:但一有过界倾向你就缩回去了。
岑矜有所触动,坦诚回:是,我是有些像蜗牛。
李雾问:只对我这样,还是对所有男人都这样?
岑矜没有隐瞒:我也不知道。
毕竟她离婚后只跟李雾有过超出正常范畴的男女关系。
而李雾却因这个回答略微激动:你还是觉得我年纪太小了对吗?
岑矜想了会,大脑空白:或许吧。
聊天界面沉默许久。
少年挫败极了:岑矜,不会有比你更伤人的人了,给我机会又一下子摆脱我,这个暑假的我就像个笑话。
突地被他直呼全名,岑矜心也跟着蜷紧:没有你这个假期我可能就抑郁了。
李雾问:所以我只有这个假期对你有价值?
岑矜否认:不是这样的。
他像是根本看不见她回复,又像是憋屈了一个世纪,在聊天框里一句接一句地发泄:我要开学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看不到你了,你也会被别人抢走。
少年突如其来的情绪如盛夏的兜头暴雨,太炙烈也太窒息了,岑矜不知所措,只能尝试安抚他:我不是什么可以被随便抢来抢去的物品,你也不属于我。你只是有些开学焦虑了,平静一下好吗?
李雾不再说话。
看着死寂的微信界面,岑矜坐立难安起来,她本想让李雾自行平复,但她发现,这种自我按捺反而让她更加焦灼,第五次看向李雾房间方向的墙面后,岑矜下了床,拄起一旁双拐,慢慢悠悠走去了他房门口。
她敲了下门,没等里面问话,又低声道:“是我。”
里面当即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很被打开,她对上他浓黑的眼睛,好像容易踩空的一片星夜。
少年看一眼她样子,稍显阴戾的眉目一下子柔软了,变成一张展平的皱纸。他逼近她,根本没给她反应机会,胳膊便直接穿过她腋下,将她腾空托起。
哐一下,拐杖直接砸向地板,在静夜里异常响亮。
“你要干嘛。”双脚猝得离地,岑矜慌张地轻吁一声。
“看你这样走路难受。”少年闷声答完,就再无更多动作,只是把她放到自己床边坐下,又回去把拐杖捡回来,赌气一样说:“难受一个月了。”
岑矜如鲠在喉:“我恢复得很不错,三个月就可以负重行走了,回到正常人状态。”
李雾在她身边坐下,手肘撑着腿面,不发一言,也没有看她,就看地,或者自己鞋面。
岑矜对他这种自闭状态再熟悉不过,她忍不住笑了下,开始东张西望寻找话题。
她注意到墙边的拉杆箱,问:“东西收齐了吗?”
李雾:“嗯。”
岑矜侧头看他,面色温和:“大学生,不要耍性子了好不好?怎么还逆向生长了,你以前不这样的。”
李雾喉结滑动一下:“我也想变回以前那样。”
岑矜问:“以前什么样?”
“没被你知道我喜欢你的时候,就不求一点回报地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