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清有些不自然地把脸别开:“怜清。”
“哦,怜清。”韩覃的目光死死钉在怜清身上,看不够似的,平日那股子吊儿郎当的劲又上来,一时手下也松了力道,“你怎的打扮成这副模样?”又小声嘀咕道,“我还以为是哪位仙姑来凑热闹。”
怜清皱了皱眉,显然已是被韩覃这番无心之语惹恼,但碍着眼前的形势和自己这副打扮,强按住心中不快,打算商量正事。那鬼魅却趁韩覃不备,一下子从韩覃怀里挣脱了。
怜清见状反应极快地拔出怀沙,掷剑而追,削铁如泥的剑刃刚挨上那鬼将军的侧颈,怜清便抓住了剑柄,借力纵身挡到鬼将面前,怀沙在他肩头打了个转,此时被怜清拿着直指鬼将喉咙。
道士说出的话同怀沙迸射出的剑气一般冰冷:“你还想逃到哪去?”
“逃?”鬼将先是哼了一声,随后沉默半刻,仰头放肆大笑,言辞间尽是淋淋恨意,“我早已身死,一介鬼魂,这世间还有什么惹我去逃?我只是恨……恨自己灰飞烟灭前未能让那过河拆桥的狗皇帝去皮脱骨,永堕无间!”
这类话韩覃在九幽的忘川前每日听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些不入轮回的鬼魂,所思所念不过“不甘”二字,因有不甘,才生执念,或因贪欲起,或因遗恨生,听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他信信踱步到这鬼将身前,懒得听他抒愁叹恨,只懒洋洋问道:“另一个呢?”另一个找到了,他就带回去休息了。
鬼将眼中的怒火在听见韩覃的问话后便消了大半,气势一下子颓然下去,闪烁其词道:“他没杀人。”
“杀没杀人我自己会看。”韩覃咂嘴,“你只需告诉我他在何处就行了,懂吗?”
鬼将不说话。
“你觉得你不说我便找不到么?”韩覃道,“不过迟早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