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清眼中疑云更浓,生死攸关之事非同小可,还欲争辩时却在离房门不远处的殿中传出了脚步声。二人对了个眼色,纷纷屏息凝神躲到宫殿另一侧去。
未几,殿门打开,从中走出个模样济楚的年轻人,眉目俊秀,神色深沉,约摸三十来岁,着一身玄色长袍,肩袖上用银线绣着五爪飞龙的暗纹,负手静立在门前台阶上,独身站着,却有股傲睨万物之姿。
远处的宫门口忽然闪烁起微弱的烛灯,待烛火近了,才发现那是提着一盏夜灯的老太监,正躬身佝偻着朝殿前那人走去。只因穿着深色宫服,隐在了夜色之中,叫人只见一攒星火在慢慢逼近。
那老太监走到年轻人身旁,毕恭毕敬行了个礼,将挂在臂弯处的暗色斗篷服侍着那人穿上,声如蚊蚋道:“陛下……”
隐在斗篷帽檐中的那张脸被阴影遮去了大半,只堪堪露出一个瘦削的下巴:“莫要多言,走。”
老奴才颤颤巍巍应了声诺。又见那一盏烛火匆匆从殿门跃动着走远。
未等怜清走回门口继续打探,宫门涌进两列提灯而行的宫女和内监,行色没有方才那老奴一般规避,反倒十分有规矩地列队在殿前,整个宫院忽地灯火通明,领头的宫女欠身前去敲了敲殿门:“娘娘,可要奴婢服侍您沐浴洗漱?”
殿内的声音与先前怜清所听判若两人,再没什么娇俏婉转的调子,只声色如雪地说:“不用。”
宫女似乎也有些猝不及防,反应了一瞬,很快便屈膝行礼道:“是。”
一班人马又如进来时那样恭谨着退出。
院中彻底安静下来,房内也熄了灯,想来是那位娘娘已然安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