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道士顶着一张仙风道骨的脸吹胡子瞪眼,“这姓云的泼皮无赖,在这里说谁来路不明呢?我瞧着最来路不明的可是他!当年若不是你娘心软留了他,他在连街边要饭的命都不见得有!”
“亏我当初还教他这些本事,行了师父之实却无师父之名,临到头来还要被他指着鼻子骂!当真是气煞我也!”
周承弋愣了一下,“这么说来这云浮子还是子固师兄?”
唐鹤年当即便推翻前言,否认道,“什么师兄,我没教过这样的泼皮玩意儿!”
周承弋自动忽视他这番话,沉思道,“原来当初孙……娘对他有救命之恩,难怪他如今便是这样境地也非要光复前朝。”
周承弋本想说“孙氏”,但想到这是房观彦的亲生母亲,终究这般称呼有些不好,一时也不知该用什么更好,便也称了声“娘”。
“便是如此。”唐鹤年嗤笑了一声带着几分嘲讽的道,“其实他便连前朝是什么样都不曾见过,只是愚昧的守着那个旧约罢了。”
“可笑的是,那个旧约从来便不是为了公主而存在的。”他说这话时,神色有些莫名的悲悯,眉眼慈和的仿若看到了人间疾苦的菩萨。
大抵是想到了曾经鸿蒙教的光景。
周承弋没见过,但从他话中透露的信息也能推测一二。宸阳公主被拥护只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那些前朝旧臣们也并非单纯想要光复国家,更多的都是为了利益制衡。
所以宸阳公主一出事,这鸿蒙教便散了个干净,独剩一个死忠的云浮子苦苦支撑。
唐鹤年看透了云浮子败则必死的命运,怜他哀其不幸又恼他怒其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