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用刑后,宝颜萨烈见谢从隽还在死撑着,简直都要对这小子生出一丝敬佩之情了。
大巫医也在旁进言,倘若再这样频繁用刑,怕他命不久矣。
宝颜萨烈就说,那今日就饶过他。
他随后离开,留下四名士兵看守。
这四名士兵知道后半夜就不会有人来了,私下里伙同在一起赌钱。
牢狱中,他们在赌博戏耍,谢从隽浑身血淋淋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身上没戴枷锁,只有右脚踝上拴了根铁链。即使不拴也没什么,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何况逃跑?
耳边听着那些苍狼士兵赌博戏耍的声音,谢从隽迫使自己清醒起来,去回忆那些不能忘的事。
他干裂的嘴巴轻动着,不敢发出清晰的声音,道:“裴……裴……”
可不论他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裴”字后是哪个字。
方才在大巫医手下受刑都没让他感到那么惶恐。
茫然无措间,他模模糊糊看到一名北羌士兵腰间挂着那把名为“神秀”的匕首。
那是萨烈赏给士兵的。
这名士兵刚刚输光了所有钱,气得将神秀压在赌桌上,叫嚷着要求再赌一局。
神秀精致,漂亮,仿佛是这方牢狱当中最夺目的宝物。
谢从隽拖着麻木的身躯,一点一点爬过去,口中喃喃着:“裴……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