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钧醒来时,他们已经逃过了立州城。
眼下大势已去,肃王妃又在他身边,日日以泪洗面,谢知钧不能再舍下母亲,贸然返回京城,只好与谢知章一起护送着肃王妃往扬州去。
短短两日,他们的兵马多次被裴长淮追上,双方有过交锋,虽然最终都得以逃离,但所有人清楚,再这样下去,裴长淮捉到他们不过早晚的事。
这夜,谢知钧、谢知章一行人马在林野中休整,谢知章倚着树干睡着了,谢知钧守在篝火旁,借着火焰的光芒,将剑擦得雪亮。
他们的兵马仅仅逃了两日,就已然出现疲态,士气不振,而裴长淮所率领的武陵军却是锐气日盛。
谢知钧从不惧死,却惧裴长淮这般赶尽杀绝。
明明是那么心软的一个人,倘若换了谢从隽来,说不定他就会手下留情了。
思及此,谢知钧冷笑一声,抱定破釜沉舟的念头,将剑收回鞘中。
他走到谢知章的身边,屈膝蹲在他面前。
谢知章睡得不深,眼前人影一晃,他就醒了,不及他反应,谢知钧已经点上他的麻穴。
谢知章大惊道:“闻沧?”
谢知钧声线很冷峻,“大哥,带着母亲回扬州去,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吃苦。父王是为了替我鸣不平才会走这一条路,我不孝,从来都没有让他顺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