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不等徐世昌把话说完,那士兵反手拧住他的手臂,狠狠地压制住他,直压得他单膝跪到地上。
徐世昌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粗鲁的对待,一时痛叫起来:“——你干什么!松手,松手!”
那士兵此刻对他痛恨至极,怒喝道:“太师伙同肃王起兵造反,你知不知道害死了我们多少兄弟!反贼,现在还敢来攀附我军主将,拿元劭小公子说事,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徐世昌听士兵这一句控诉,如遭当头棒喝,连挣扎都忘记了,恍惚道:“我是反贼……我攀附你军主将……?”
这若是换作从前,看到徐世昌被如此屈辱对待,定有人会为他解围鸣冤;但此刻一听是太师谋反,众人眼神或怨毒、或惊讶、或冷漠,谁也没有替他说话。
徐世昌低下头,头发凌乱,雨水冷冷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蓦地笑了一声,笑声越来越苍凉,吼道:“原来我是反贼!原来我在攀附裴昱!”
他将所有的冤屈和愤恨都吼出来,眼泪也随之淌了下来。徐世昌缓缓地低下身子,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像是缩成一团,又哭又笑道:“原来我是反贼,我是反贼啊……”
这一场雨大有连绵不绝之势。
疾驰的马蹄踏过水洼,溅起一泼泥泞。
谢知章等人逃了两日两夜,裴长淮就带人追了一天一夜,每每他们以为甩掉了裴长淮的兵马,可下一刻他就又咬了上来,当真是不死不休的架势。
肃王府的兵力在这场追逐中逐渐消耗殆尽,他们又拖着肃王妃乘坐的马车,比不上裴长淮的行军速度,形势逐渐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