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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鄢承泽遇刺身亡,帝震怒,下令彻查,然终无果。其独子鄢纯拒袭爵位,自毁双目,不知所踪。

只是史籍上短短的两行字,沈岸却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念出。

“自毁双目!”简修蕴低下头望着怀中的尸体,惊讶出声。

鄢纯的双目一直紧闭,所以简修蕴并没有看出来,他的眼睛竟然已经毁了。

简修蕴突然觉得心中有些难受,鄢纯自小出身尊贵,自然没吃过苦,这样的人自毁双目,离开安王府的庇护,之后的生活可想而知。

沈岸似乎说累了,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但简修蕴却看到他的手在颤抖,语气中压着火,“他恨我,也恨自己有眼无珠,白长了一双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出,所以干脆不要了!”

沈岸越说越激动,手下用力,杯子瞬间碾为碎末,“我倒是没想到,三年不见,他竟有了这么大的出息,明明之前娇气得连马步都不愿意扎,竟狠的了心自剜双目。”

沈岸站起身来,死死盯着鄢纯,眼中满是恼怒,脸却带着扭曲的笑,显得有些可怖,“他离开鄢陵的时候我等在城门口,看着他一身布衣,手持盲棍慢慢走着,有小孩儿欺负他,把泥巴扔到他身上,他躲不开,干脆不躲,任由他们欺负,我看着他风餐露宿,靠着一棵树也能睡着,连野狗都能和他夺食,明明是天之骄子,却偏偏把自己这弄成这样。”

“简直有病!”最后一句话,沈岸后槽牙紧咬,明显是气急了的模样,眼眶却红了。

他撇过头,继续道:“一次,他夜宿在一家人门口。早晨,那家的刁蛮妇人端着水出来,一见他,二话不说便泼在了他的身上,我没忍住现了身,将那泼妇踹进了河里,他听见这动静,站在那儿许久,突然叫了我……但叫的却是沈岸,他说安王对不起我在先,但我也报仇了,一切到此为止,让我也不要再跟着他了,我没应,继续跟在他后面。我替他采野果,替他买饭菜,可是他一口也不吃,也不肯再同我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