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芋未说话,只是握在红木食盒把柄上的手愈发收紧了,她隐隐感觉露在空气中的一段脖颈有些发麻,似乎是马车中坐的那人是在凝视自己这般窘迫的?她的确是可以再去求陆老夫人让她大开金口帮自己,但是
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一声清越的声音如一双温热的手又将她哪如在寒风中摇曳的豆大烛光般大小的希望给护了起来。
“对啊,规矩是死的,这人是活的。”
宋芋转过头去,奉壹正挑着眉冲着她笑,他从袖中掏出一封文书来,“宋小娘子记性可真是差啊,那日的麻辣香锅可是盐放多了。”他说话间,不自觉地蹙起眉头而后捏起喉咙来清咳了几下,“可是把我咸齁了。”
宋芋将外层的信封拆开,看到自己出入金吾狱的身份凭证正规整的折叠在里面,登时心生欢喜。
她打翻的五味瓶终于被扶了起来,真是如及时雨一般的“多谢!”
奉壹笑着,“下次可要记得少放些盐。”因着攻略陆元这层关系,宋芋在送饭的同时也会给他们二人顺带一些,自然是为了多打听些紧要的消息。所谓吃人手短,拿人手软,往来次数多了,就连陆元身边的亲侍都和宋芋熟稔了起来,他却仍是一副巍然不动的样子。
这时她才想起,许是前几日往来京兆府的时候将这凭证落在了那处。
勘验完身份后,一名马车缓缓从另一侧门进去,不久后便到了金吾狱内。
因着文书只有一份,云竹便只能在外面的马车上等候,宋芋便拎着食盒与奉壹一同进入了其中。
牢房四处封闭少开凿窗户,里面没有充足的阳光充盈,经年都是阴森发冷的,饶是甬道两边的墙壁上悬挂了不少烛火,足以将四周撑得灯火通明,宋芋仍是觉着后脊微微发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