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屋中只留了宋芋一人,她便在寝居内四处踱步打量。
这厢房有些许简陋,各处的摆设虽说不廉价,但是经了岁月,看起来很是陈旧。这与宋润莹方才与她说的精心准备的屋子简直天壤之别,宋芋只觉得自己走入了买家秀。
她走到一处置放衣裳的木桁前,借着清辉,眼见那刷漆成朱红色的外面包染了一层雾蒙蒙的灰色,蹙着眉用手指去拭了一下,看到三只指腹上浓重的灰色,她不禁蹙紧了眉头。
回首斜看去。
一抹月华透过碧纱窗而入,细薄的月光斜打在红木山水屏风上,在发黄的江月图间投照出一块明亮的光圈来,宋芋清晰可见在空气中飞扬的颗颗细密的扬尘。
宋芋捏了捏酸胀的肩膀,看来又是一阵大功夫呢。
宋芋整饬好寝居,舒舒服服地沐浴过后,便寻了张杌子来坐在疏影斜窗前,看着漫天的银河星子。
虽是个一进的小院子,器具设施古拙了些,但有个落脚的地方,有人庇佑,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且这四周种植这绿竹疏桐,环境是极其的清雅怡人的,晚风轻轻带过树叶簌簌微成声,将宋芋心中因环境不佳而产生的一些莫名的惆怅和感慨都在此间细细碎碎地拂平了。
定北侯府
书房里点着豆大的灯火,透过笼罩的薄纱显示出朦胧的光亮,将支颐在书桌上观书的清瘦身影曳长在白墙上。
陆元正将手抵在案几上撑着脑袋浅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