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伯爵也是色令智昏,居然好几次与她大闹起来,甚至有将掌中馈的权利易手到现下风头正盛的那个陶姨娘手上。一个小妾能够折腾起多大的浪涛来?若不是这个学着他爹宠妾灭妻的狗东西在默许撑腰罢了。现下会客在旁人面前也丝毫不给予她结发夫妻间应有的尊重,哪怕是做面子也不愿意,经常刻薄言语害得她下不了台。

想当初,依照他单纯的思虑以及舅家微薄的支持,想要在搅和的伯爵府分一杯羹都难,更别说承袭爵位了,若不是她那个当时在朝中颇有声望人缘的阿兄,他沈复之现在怕是在桥洞下和野狗抢胡饼但是一想到在金吾狱中阿兄的糟糕处境,宋润莹的心不禁为之一蹙。

或许,沈复之现在对她的态度,和那个朝中人人避之不及的倒霉阿兄也不说毫无关系。

宋润莹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看了下眼前堆积的账簿以及透过窗牖传入的昏暗光线,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活力都被这些思虑全全抽空了。

“姑母——”宋芋兄妹二人连交了好几声,宋润莹才反应过来。

她一怔,看到双臂环绕下的女儿正瞪圆了一双水盈盈的杏眼满是疑虑地瞧着她。

“阿娘,他们是谁?”

宋润莹在女儿的小巧的琼鼻上轻轻一刮,“快叫阿兄、阿姊。”她告诉女儿她们是专门自扬州来探望他们的。

“小孩儿!快叫阿兄,给你糖吃。”宋祈渊说话间,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了一个抱着仙桃的俏皮大兔的糖人来,兔子浇淋得惟妙惟肖,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宋祈渊手中跳脱一般。

“哼!才不要,谁知道你的东西干不干净,你的衣裳都那么脏。”沈婉有些怯怕,她缩进了宋润莹温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