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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分别坐在船头两边。

现在到了晚上,天色基本都暗了下来,街坊中却亮起万盏灯火,为幽幽水面镀了一层荧光,河渠不宽,最多供两艘小船同时通过,两边便是白墙灰瓦的民宅与闹市,人们穿着宽松的衣袖出门乘凉,从街边三三两两地路过,传来嬉闹的谈笑声。

秦鹤洲白天在皇宫中用了不少周旋的话术,那些字眼像上了层枷锁一样沉重、无聊。

而寻常百姓则在这喧嚣的夜市中,聊家常、聊轶闻、聊八卦,

船夫站在船尾划着浆,小船晃晃悠悠地驶过桥拱,在两人身上笼上一道阴影。

陆凌川就坐在秦鹤洲对面,他那边还挂着盏小油灯,因为船头很窄,两人无处伸展的长腿几乎就要挨到一块。

陆凌川的神思好像有些恍惚,目光无意间在秦鹤洲腰间挂着的那块玉佩上停了许久。

“怎么,子川这是舍不得了,想要回去?”秦鹤洲看着他这幅模样,勾了勾嘴角,语调中带着些调笑。

闻言,陆凌川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夜市灯笼的红光映在他脸上,将他瓷白的肌肤染上一层薄红,“这块玉佩,很衬你。”

下一秒,秦鹤洲忽然凑近了一些,荧火点映在他挺拔的鼻尖,“子川送的,那自然是。”

陆凌川忘了眨眼,薄唇微张了一下,却又没说出话。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每次面对秦鹤洲的时候,自己总是慌乱的那个。

他倒是洋相尽处,手忙脚乱,可秦鹤洲却永远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

秦鹤洲会对自己笑,会和自己讲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可他心里真的有过一丝触动吗?

那怕只是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