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季华鸢”哈哈一笑,掀开被子轻巧巧地走下床来,随意抻了抻筋骨:“王储殿下好记性,在下朱雀。”
晏存继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人,这人分明是与季华鸢一模一样的面孔,却带着那幅季华鸢永远都不会有、他也从未想象会出现在季华鸢脸上的油滑神情。他回忆起自己刚才进门来问候独自孤寂一晚的季华鸢,床上那人回过头来在月色下对着他柔柔一笑,那样静美。鬼使神差地,他竟然抬起他的下颌吻了下去,若不是直到自己的嘴唇快要当真碰上那人的唇瓣而那人却毫无抗拒,他当真要被这个赝品糊弄了过去!
晏存继一回忆就觉得浑身恶寒。他狠狠地摇了摇头,咬牙切齿道:“季华鸢呢!”
朱雀好整以暇地盘腿坐回到床上:“和王爷在一起。”
晏存继愤愤地哼了一声:“天天做!北堂朝也不怕精a尽人亡!”
朱雀老神在在地摇头晃脑:“此等天机,怎是我等凡人可以妄自揣测的?”
晏存继的脸色更青了,这还是打出生以来头一回,他让这么一个小角色玩得挂不住了面。他气得在屋里来来回回踱了好几圈,床上盘腿坐着的那人却依旧气定神闲,甚至悠悠地闭上了眼开始打坐。朱雀感受着身边人无处宣泄的暴躁,悠悠地叹了口气:“表面上坐享了一切,实际上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求而不得的滋味啊,一定很是销魂吧……”
作者有话要说:
☆、荡子(五)
季华鸢觉得这样的日子简直如梦似幻。
在每一个白天,他走出门去,在别人的窃窃私语间穿行,挽着那个他不喜欢的人的胳膊。然而到了晚上,他却总是在各种各样的安排下被送到北堂朝的怀里。有时是激烈的做a爱,抑或只是平平淡淡地相拥而眠,无论如何,他永远都能蜷缩在那人的怀抱中安心地闭眼。一夜无梦,睡得比婴儿还香甜。他在清晨睁开眼睛,听见山间的孤鸟清脆的鸣叫。推开窗,外面朝阳的金光打在脸上,北堂朝从背后抱住他,轻轻地蹭他的脸。
他甚至恍恍惚惚地想,就这样下去吧,一直这样下去。他不需要全世界人都知道他和北堂朝两厢情浓,他只想永远拉着他的手,走完全部的人生。
季华鸢偏过头,北堂朝刚好将目光从远方收回,与他相望。晨光仿佛在那肌肤上烙下了一层银色,一闪一闪的,像是会发光。北堂朝的目光澄澈如海,季华鸢在沉醉中忍不住感到迷惑,他永远都不懂,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的笑容这么好看。他对他温温一笑,他就会鼻子发酸,心房沉浸入那样饱满的温暖中。
从他出生那一瞬间起,上天拿走了他的一切。而他十五岁那年,上天给了他北堂朝。而这,是一笔他永远都不会觉得赔本的买卖。
季华鸢探过身,与北堂朝拥吻。
晏存继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昨晚的心情,或者说,如遭雷轰?嗯,也许这个还比较恰当一点。昨晚正当他指着朱雀颤抖着手指无语的时候,门口突然有侍卫小心翼翼地问话进来:“王储殿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他还能怎么说!他是浪荡王储晏存继!屋里的人,必须、而且只能是季华鸢!而他,一定要和季华鸢共度春宵!他进了这个门,就没有退路了!
晏存继狠狠地瞪着床上的朱雀,恨不得能在他脸上烧出两个洞来。而朱雀只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大喇喇地下床来,拖拉着脚丫子走到他身边,刷地一声拽脱自己肩膀头的衣服,伸到他面前,努努嘴,风轻云淡地说道:“喏,给我也来个红樱桃。”
晏存继的脸色从来没有这么黑过。他似乎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面部肌肉一点一点板结成块,然后发出碎裂的声音。
朱雀嘟囔道:“快点啊,快点啊,我自己够不到啊。”
晏存继咬着牙嘎巴嘎巴响着,低下头,对准那块蜜色的肌肤狠狠地嘬了下去。他从来没有这样心存怨恨和刻毒地去吻过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体,一时间,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都在嗡嗡作响。偏偏朱雀还在他头上方催道:“哎,你快点快点……真是的……对了,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爽?你们平时和男人做也不爽吗?”
晏存继抬头,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两个深红色的吻痕,强忍着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皱眉道:“少废话!快点去应付了门外那只聒噪的乌鸦。”
朱雀嘿嘿一笑:“得嘞!”说罢光着脚丫子拖着长长的睡袍似的白褂子,一步一拖拉地蹭到大殿门口,吱嘎一声推开门,斜倚在门口,长眼轻勾,语声低媚勾人:“怎么着,嫌我和殿下声音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