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阳牧秋曾教导过他,形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磨心”,既雕刻的时候,催动灵力、磨炼心境,雕刻便是修行。
银绒不怎么理解,也嫌弃这东西枯燥,但只要认认真真地雕上一个时辰,便会有城阳老祖买回的、热腾腾的烧鸡一只——城阳牧秋也曾尝试过亲自下厨,但后来银绒心疼得不行,求他不要再糟蹋粮食,这才作罢。
日子久了,城阳牧秋也发现,这一次的“反噬”还真与从前大不相同,不会一次重似一次地折磨得他发狂,从前他不得不去极炎或极寒之处,以天地之法,四季之变安抚、压制,如今却好像能够以自身的意志力抵抗过去式的,尤其是一场梦魇之后,每日一睁开眼睛,便能看到心爱之人,就在触手可及之处。
两人搬进了新房,河狸精造的房子出了名的结实耐用,连家具也一并打出来,五斗柜、架子床、盥洗盆、桌椅板凳……一应俱全,还有粗糙乳白的窗户纸和柔软的床帘,很有“家”该有的样子。
新的大床足够容纳两个成年男人,可每每醒来,他们总是滚到床的一边,挨挨挤挤在一处,平白空出半张大床来,旧的茅草屋便当做储物室,装着银绒舍不得丢弃的各色破烂。
东柳隔三差五厚着脸皮跟自家“准女婿”要灵石,有时候撞大运赢一次,也会良心发现,豪气地请他们下一回馆子,偶尔也会有与银绒一同长大的小伙伴拜访,有来有往地送些瓜果山货,银绒犯懒趴在床上不动,多半都是城阳牧秋去开门,两人竟如同普通道侣一般,过上了恬静舒适的乡村生活。
直到一位不速之客造访。
陈向晚风尘仆仆地追到琵琶镇时,银绒正在房间里睡午觉,城阳牧秋也是习惯了邻里串门,并未放出神识先看究竟,推门见到陈向晚时,俩人都愣住了。
说不上谁的脸色更黑一些。
“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追过来了?”
城阳牧秋抬手便要关门,陈向晚提高了嗓门,“银绒!银绒!陈大哥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