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如今的状况,似乎最好的选择应该是离开一阵子,譬如闭关——无情道反噬之兆似乎愈发猛烈,他现在每晚入夜后,都会梦到更多从前在琵琶镇,与银绒相处的细节。
不似以往突破时,那种烦躁难耐,更多的是酸软的愧疚。
此次的“反噬”其实并不很像突破之兆,城阳牧秋便没把此事宣之于口,只默默调息、等待,暂且观察。
另一个原因是银绒,自从银绒得知他恢复了记忆之后,便没那么排斥他,不再对恩客似的谄媚客气,不再泾渭分明地不肯用他的灵石,不再……用别的办法故意刺他。
面对这样的银绒,城阳牧秋舍不得离开。
反正天光大亮之后,那些反复提醒他辜负了自家小狐狸精的梦魇便统统消失不见,并不会将失控的情绪延伸到第二日,一切似乎都可以掌控。
银绒仍旧三不五时地出门,找从前的“故人”们炫耀,有时候是显摆如今的“豪富”,有时候是故意找茬儿,而后以武力镇压。
但城阳牧秋发现,银绒“报仇”归“报仇”,却没真的仗势压人,尽是些孩子气的小打小闹。
更多的时候,银绒会甩着毛绒蓬松的大尾巴,趴在刚施工好的、崭新的院子里的石桌前,用从獬豸处换来的雕刀,小心翼翼地、一下下雕刻他的涅槃羽岁。
那一块圆滚滚的石料,已经有了形状,如果非常非常仔细观察,再加一点想象力,就能看出,已经有了雏形——像只团成一团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