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上将握住了逢时放在桌下了一只手,然后在他掌心里轻轻按了按。
逢时这才敢抬眼去看那位忽然间显得年迈而无助的父亲,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安慰他道:“他有很多仇家,或许他只是不想牵连您。”
“您知道吗?他后来结婚了,和这里一家手工蛋糕坊的老板娘,还生下了一个男孩,他叫希尔,今年十五岁,是个活泼开朗的孩子,”逢时说,“他现在也没以前那么坏了,为了希尔,我想他会改邪归正的。”
“好,好,”非空哽咽了一声,张了张嘴,说的却只有,“那很好。”
逢时打开个人终端,给他看了一眼希尔的照片,非空对着那张虚拟的照片频频伸出手,但却只碰到了一团空气。
他没告诉他,希尔的母亲在生下希尔后不久,就被逢睢的仇家杀死了,自那之后,逢睢变本加厉,在邪路上越走越窄。
即便回头,也找不到岸了。
两人聊了很久,非空同他说了许多逢姳小时候的事,他的语气里全然是对女儿的骄傲,她说她从小到大都没让他们操过心,那么乖的一个孩子,到底会去哪呢?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肯来看他一眼呢?
直到下午,他们不得不离开了,逢时才依依不舍地同非空告了别。
非空送两人到寺门口,看着那满天的云霞,他忽然几不可闻地问了一句:“时施主,阿姳她……还活着吗?”
他问的那么小声,但逢时还是听见了。
“贫僧看的出来,你不是她的朋友,但你们一定一起生活过——你身上,有她的影子,”非空笑了笑道,“谢谢你愿意到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