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卓醉了酒,虽有宫侍服侍,但也得有个清醒主事的人在旁边照料着,惠妃早以身体不适回了宫,因而后宫之中够得上身份照顾皇上的,只剩贵为皇后的李成嬿了。

粗略算来,李成嬿嫁给容卓已有七八年的光景,可不管是在王府还是后宫里,两人相处的时间却实在不多。

容卓极少主动到她的宫里去,还是李成嬿当了皇后,按着规矩,容卓才会每月抽出两日宿在她宫里。

早年的夫妻情义已然在年复一年的等待中,消磨成了墙上的斑点痦子,没了当初的鲜活。

可她还是想要孩子的,对于后宫女人来说,孩子不单单是巩固身份地位的砝码,更多时候,其实是一种寄托。

“陛下,臣妾……扶您回宫。”李成嬿主动扶上容卓的手臂,一改往日皇后端着的大气尊贵,说话声既柔又怯。

容卓醉得看人都有了重影,可鼻子却灵得很,微微侧过头,一闻身旁不熟悉的脂粉气,立马抽出手臂,站直了身体。同时侧身两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必了,朕自己可以。”

他嗓音清冷,听不出半点酒醉的样子,却透出不容置疑的拒绝。

李成嬿不再说什么,只能轻咬了唇角,遗憾地垂下了目光。

果然,今夜皇上是不会去她宫里了。

容卓未让任何人搀扶,不摇不晃,强撑着威仪向前行走,一众宫女太监小心翼翼地跟在其后,小冬子离得最近,几乎与他只相隔半步的距离,就等着看情况不对时好扶住逞强的皇上。

不过容卓走了几步,忽地停下来,揉了揉眉心,略带恍然的眸光在周围逡巡着,似乎在寻找什么,眉心渐渐拢起,看样子是没找着。

“猫呢?” 他问。

夜风骤起,月华色衣袂随之翻飞,猎猎风声惊得所有人心魂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