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若兰指了指自己蒙着面纱的脸,尴尬的对胤禛笑道:“王爷方才也看见了,我脸上的疹子……已经好多了,恐怕不便请刘大人来藕园为我诊脉吧?”

胤禛笑着摆了摆手,安慰年若兰道:“刘大人的人品医术我都是信得过的,况且刘大人与我也算有些交情,请他过来为你诊脉,待他说你平安无恙之后,我才能放心。”

能得到康熙的赏识与看重,被册封为雍亲王,成为众位兄弟之中少数的几位亲王之一,胤禛向来思虑周全,从来不是鲁莽之人。

既然胤禛敢在此时请太医院院判刘声芳来藕园为年若兰诊脉,胤禛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胤禛自不会告诉年若兰他曾对刘声芳有救命之恩,因而,只要他嘱咐刘声芳一句话,刘声芳便不会对他人泄露年若兰的秘密。

年若兰对胤禛有种莫名的信任,既然胤禛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年若兰也不便不再坚持了,只乖巧柔顺的点了点头,柔声对胤禛道:“

既然王爷都已经安排好了,便按王爷的意思办吧。若兰多谢王爷关怀照顾,有劳王爷了!”

年若兰一边说,一边向胤禛福了福身,却被胤禛托着她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

胤禛低头望着面前娇小玲珑、身高只到他肩膀处的年若兰,柔声对她道:

“今后你我便是一家人了,若兰不必对我如此客套,为一点小事便向我道谢行礼,倒显得咱们之间生分了似的。”

年若兰却道:“王爷对我这般照顾,我自然是要记在心里,好好感谢王爷的。”

胤禛听闻此言,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了些,深邃明亮的凤眸之中带了几丝暧昧,故意略微低了些头,靠近年若兰一些,笑着对她道:

“记在心里便是,感谢倒不必了。”胤禛说话的嗓音比平日里略微低沉了些,脸上的笑容颇有深意。

年若兰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心中不免有些疑惑:王爷怎么变的怪怪的,说话的语气和脸上的神色都让她莫名的心跳加快,实在是咄咄怪事。

看来,她以后还是远着王爷一些比较好,至少要和王爷保持三尺左右的安全距离,才能让她像从前一样心静如水。

当年若兰与胤禛一边说话一边走进藕园的时候,秋燕与夏荷正在屋子里淌眼抹泪的发愁,既然听闻小厮跑进来说年若兰终于回了府,如今都已经到大门口了,顿时惊喜交加,连忙擦干脸上的眼泪,向门外跑去。

当日秋燕与夏荷两人送她们家姑娘年若兰到宫门口参加初选的时候,还以为年若兰会像夫人告诉过她们的那样很快便会被撂牌子出宫了,可是,她们二人带着一众护卫在宫门口左等右等,也不见她们家姑娘出来。

秋燕与夏荷使了银子,仔细一打听方才知道原来她们家姑娘不仅没有被撂牌子,反而还通过了初选,需得在宫中住上几日,待殿选过后方才知道是否可以出宫回家。

秋燕日日派小厮前往宫门外打探消息,可却一直未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结果。如今听说年若兰终于回来了,两个丫鬟自然万分欣喜。

秋燕与夏荷尚未跑到半路,便看见年若兰与胤禛带着几个随从向内院走来。两人从小与年若兰一处长大,服侍年若兰多年,对年若兰可谓忠心耿耿。

两人接连担心了几日,如今一见到年若兰,当即便红了眼睛,险些喜极而泣,却又念着年若兰一向不喜欢哭声,这才勉强又将眼泪给憋了回去。

秋燕与夏荷赶忙跑到年若兰身边,先上下仔细的打量了年若兰一番,而后才想起来向年若兰与胤禛行礼请安。见年若兰这几日清减了不少,两人心中又不免一阵心疼。

年若兰连忙伸手将秋燕与夏荷拉了起来,笑着安慰了二人几句,又随口问她不在这几日,藕园之中可曾发生过什么要紧的事。

秋燕摇头道:“姑娘不在家中这几日,家里倒不曾发生什么事。

只是奴婢们担心姑娘,使了银子去宫门口打听,却只在前几日打听到姑娘通过了初选,要等待殿选结束之后才能知道姑娘是否被留了牌子,何时可以出宫回家,其余便什么信儿也打听不到了。”

夏荷也在一旁道:“幸好现在姑娘总算是回来了!老爷、夫人与大爷、二爷若是知道姑娘终于平安出了宫,不必嫁给宫里的贵人做妾,不日便可回湖北家去了,还不知如何高兴呢!”

站在年若兰身后的胤禛不禁皱了皱眉头,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怒火,觉得秋燕与夏荷两个丫鬟可真是越大越没有规矩了。

话说他还站在这里呢,这两个奴婢竟然便敢撺掇着年若兰回湖北家去了,更口没遮拦的说些什么不必给宫里的贵人做妾的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