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忽然说,沈侯,还记得进府第二天,你对我说的话么?
沈令摇摇头,说不大记得了。
五娘笑了一下,给他斟茶,叹笑道:“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她告诉沈令自己传说中秽乱秦王府的那个□□,结果沈令对她说,“五娘不用妄自菲薄,沈某对人从无成见。沈某一介宦官,五娘是否也会因此看不起在下呢?”
五娘支颐而笑,腮边残妆衬着眼角酒色,艳丽惊人。她笑看沈令,“我啊,从那时候起,就相当喜欢沈侯了。”
她道,沈侯,你好像我的玉郎。他与你一般清刚自持,一视同仁。
玉成,她的丈夫,她的良人。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她和丈夫俱都上京赶考,她应杂学算科,玉成应进士科。
京城米珠薪桂,夫妻两个囊中羞涩,玉成染了病,本是普通风寒,却拖成了肺病,眼瞅着就不行了,她妇道人家,背井离乡,能有什么办法?
幸好她还有一张美丽面孔和精通书画。
她进了京城最负盛名的行院,典卖自身,为丈夫凑齐了一百贯救命的钱。
“……然后呢?”杯子里的茶凉了,沈令沉默片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