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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在怪我……”老人颓唐叹气。

沈行笑了一笑,他柔声道,“我却不怪伯父呢。”

沈令行眼中精光一闪,全然不似个老人,沈行却悠悠然地换了个话题,“这次侄儿受国主之命,要在丰源京待到明年,以辅助新后应对。”

说罢,他顿了顿,一双妩媚桃花眼轻轻从符青主面上扫过,落在沈令行满是皱纹的脸上。

他本能地想咬唇,生生止住,只用舌尖抵着雪白齿列,“伯父……有什么话,要嘱咐侄儿的么?”

沈令行眯着眼看了他片刻,沉声道:“自然是有。”

“那侄儿……洗耳恭听。”

符青主和沈令行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要黄昏,两人上了车,沈令行看着符青主,“青主,他们俩你都见过,你怎么看沈行和沈令?”

符青主的恩师原是沈令行的下属,现在沈令行是荣阳北境持节督军,正是符青主的上司,符青主对他极为敬服,听他问及,沉吟片刻,“嗯……依属下之见,沈侯清绝自持,当世帅才。之前呢……我以为沈行不过是个依仗美貌的男宠之流罢了,根本不配与沈侯相提并论。”

“哦……之前……”沈令行玩味地看了一眼符青主,“那现在呢?”

“今日一见……嗯……若说沈侯是鹤击长空,那沈行,就是条蛇。”

“是啊……”沈令行松弛地往后一靠,“但鹤是不会与你交易的,蛇却可以。能隐匿身形,夺人性命的,是蛇,不是鹤。”

老人又笑了一下,脸上现出一抹古怪神情,似是自嘲又似是有点开心,还有恍惚的悲凉,“我当伯父的不该这么说,青主啊,沈行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