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昇这一劝, 看似不过是作为臣子以示忠心,实则摆明了告诉在场诸位,即便唐家是五皇子的外祖家, 也行得正坐得端。

往日与唐家交好的大臣乐见其成。

只是苦了那些甚爱钻营的, 更不用说私下里与礼部员外郎关系不错的臣子。

此时听到唐景昇点明审问一事, 心里那是又恨又怕,偏偏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只得紧咬着牙关,思索平日里可有留下什么要命的把柄。

唐景昇口若悬河,将方才礼部员外郎指证四皇子的疑点一一指出,在惠仁帝露出一丝不耐时又恰好打住。

这样细微的情绪变化并不易察觉。

宓葳蕤靠着坐在惠仁帝近前才得以观察到, 而唐景昇则是凭借多年为官的经验, 将辅佐的每位帝王的心思都琢磨地明明白白。

话语严谨, 言谈收放自如。

这样的老臣, 怪不得能成为三朝元老, 且在柔妃死后还能保唐家未被牵连……

想到这,宓葳蕤恍然怔住。

唐景昇既然能将惠仁帝看得如此透彻,他如何会算不到惠仁帝会对唐家动手, 柔妃入宫得宠,就意味着唐家必定会更进一步。

也就是说,唐家如日中天的开始, 便是惠仁帝动手的预兆。

因此,柔妃被陷害只是或早或晚的事。

只是最终柔妃身死,到底是唐景昇算漏了惠仁帝会如此心狠手辣是以痛失爱女, 还是为保唐家百年兴盛,在决定将柔妃送入宫中的那一刻,就已经把她当做了一枚可以随意舍弃的棋子。

惠仁帝再精明, 再善于揽权,凭他回宫这几个月的观察,宫中疏漏,欺上瞒下的事情并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