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归道:“雪师叔,我们事先说好,只是看一眼而已。”
雪留衣满口答应:“我一把年纪,难道会言而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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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穿越”这件事,雪留衣落地后只是惊讶片刻,问了问原理便不再感兴趣,站在阳台静望窗外,等待天明。
他只在腰间缠了条浴巾,及腰银发散在背后,层层叠叠的鞭痕隐然可见。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在漫无尽头的生命里,思念一个早已不在的人,也许这就是天道对作恶的判罚。
图书馆开馆后,何须归轻车熟路,带他走进外文原版书库,找个位置坐下。他头戴棒球帽,连帽衫遮住其余的白发,看起来像个滑板少年。
此刻,图书管理员孙老师刚刚冲好清晨的第一杯咖啡,朝何须归点点头,推了下眼镜,惬意地翻开书。
“他的确和我师父毫无二致,可本质上是截然不同的人。一生平静顺遂,没有风浪。”
雪留衣不语,手肘撑在桌面,单手托着下巴,静静地注视着孙老师。他专注得不舍眨眼,慢慢的,双眸漫上潮红,柔情取代狂肆。
他一动不动,像窗边的绿萝,从早晨坐到中午。直到心理咨询室的李老师出现在门旁,温柔地招呼:“孙老师,吃饭去了。”
“来了。”
雪留衣蹙眉,脸上闪过极为复杂的表情,压低帽檐离开了。他一语不发,坐在湖畔的木椅上摆弄野草,直到傍晚才说:“看过了,挺好的,走吧。”
厉行和何须归都放松下来,还带他吃了顿火锅。其实,是何须归自己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