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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须归在心里想,他也希望有人管着自己。奈奈和雯雯有了可以撒娇的长辈,而他开始常常梦见师父。

师父带他进城玩,有人在街头表演杂耍。人头攒动,他看不见,急得直跳脚,师父便把他高高抱起,任由他骑在脖子上。

那时,他刚和点心摊子一样高,总能率先嗅到它们的香味。只要他的目光稍作流连,师父就会买给他,将他养得愈发贪吃。

还有师父逐走他时顿然沧桑的背影,几月不见忽而银丝半头。

午夜梦碎而醒,他眼角残留着泪痕,咬着牙悔恨交加。如果当初不和风晚山在山洞练禁术,他就能多陪在师父身边几个月,而非刚一重逢便是死别。雪师叔说得不错,世间最难咽的苦果就是如果。

他快要嫉妒死那两个重新拥有师父的少女了!为什么失而复得的不是他!

为了不吵醒厉行,也为了不丢人,他捂住嘴蜷在床角,颤抖着拼命将啜泣咽回喉咙:“唔……”

“他舅妈,你怎么了?!”厉行惊坐而起,仓惶地握住他的肩膀。

何须归连忙用被子拭干眼泪:“没事,我在练习憋气。”

厉行松了口气,笑着把他拉进怀里:“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犯羊角风了。”

默然相拥片刻,厉行轻声道破:“是不是想你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