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是因为我吗?”
何须归侧过身,枕着手臂,干脆利落地答道:“不是。他做出那样卑鄙龌龊的事,我们已经没有相交的余地。”
厉行也做出相同的姿势,二人脸对着脸:“唉,我倒是很想看看,古人恩断义绝是什么场面。”
“都是一样的撕破脸罢了,没什么好看的。”何须归抬手,用食指沿着他额头的伤痕轻柔画圈,“好在只是破了个小口子,像开了天眼似的……赶快涂点药吧。”
“我还想再跟你躺一会儿。”
“去床上躺多好,我背上的伤早就好了,你不用再打地铺了。”何须归收回手,脸上微热。这似乎像是某种邀请,不,就是邀请。
“你想跟我挤一个被窝?”
厉行黑亮的深眸眯了起来,脸上挂着不怀好意却又深情的坏笑,在他眼中缓缓放大。一个人怎么会笑得既好看又猥琐,真是奇怪。
他乱了心跳,赧然后退,岔开话题:“厉哥,我们可千万别死在风晚山手里。他说要把你我分别烧了,一个扬在高山,一个洒在深海。”
厉行毫不在意:“高山和大海,这不挺好吗?你们叫挫骨扬灰,我们叫绿色殡葬。”
“不,我跟你有代沟。我们讲究生同衾,死同穴。”何须归顿了顿,随之羞愤地意识到,自己居然又把话题给绕回来了。
“你看,这不正是我刚才问你的问题吗?”厉行越凑越近,声音愈发低沉,“你想跟我挤一个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