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扶风抓住机会,趁机凑近大夫,假装帮大夫收拾器盂药箱,飞快把袖袋里帕子掏出来,团成一团塞进大夫手里。
大夫迟疑了一下,看崔扶风,崔扶风满眼祈求,大夫抿了抿唇,把帕子压到器盂下面,盖上箱盖。
大夫刚离开,京兆府的差役便冲了进来。
崔扶风暗暗庆幸事先求了大夫帮忙传讯,复又更紧张。
幕后那人能耐不小,居然连京兆尹都能使动。
她和陶柏年不过一介商户,那人为何要费尽心思对付他们?
他们只到长安城两回,并没得罪什么人,与史沛淳有过过节,但过去那么久了,何况当日不过史沛淳单方面看她不顺眼,不至于被记恨上。
难道孙奎把手伸到长安城来了?
敌在暗己在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崔扶风不免焦躁。
大牢里没有明窗,木栅栏隔成一间间牢房,牢房门隔几间才一支火把,火光暗淡,空气间弥漫着皮肉腐臭、粪便、呕吐物等的恶臭味道,老鼠、蟑螂横行。
崔扶风胸腹间翻江倒海,勉力克制压下,陶柏年关在她隔壁,透过木栅栏看去,只见他曲膝坐在角落里,火把光亮没照到,整个人融进暗黑里,一只手挂在脖子上的姿态使他看起来越发虚弱,浑没有平时嘻皮笑脸吊儿朗当的活力。
“陶柏年。”崔扶风担心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