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张氏长叹,心中满是酸楚的愤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崔梅蕊就是这样的性情,也无法,只好温声安慰开解。
费易平甩袖出门,一路骂骂咧咧,正欲往镜坊去,孙奎来了。
四月初,孙奎丧妻守制满一年,跟崔锦绣订了亲,跟费易平明面上就是连襟了,经常来找费易平,一起喝酒,一起骂崔扶风,再让费易平给自己出敛财主意。
孙奎满脸的红疙瘩更密了,鼻头红通通油亮亮,唯一不变的是一双绿豆小眼,圆溜溜不停打转。
两人谈的都是机密,孙奎如今来了都是直进内室。
当中面南置坐榻,夏日里,围屏撤掉了,只留榻上栅足案,榻上铺芙蓉花茵席,宾主面对面坐下,孙奎么了费易平一眼,颇有些恨不成器意味,“我刚跟锦娘见过面,锦娘让我问你,你费家镜什么时候能制出金银平脱镜压一压齐家镜的风头。”
齐家金银平脱镜势头强劲,人人称颂,崔百信外头听多了吹捧,再加上崔镇之和齐妙好的蜜里调油,前阵子结伴出去游玩了,一男一女一起出游,显然亲事不远,崔百信对齐妙这个媳妇很满意,对董氏越发和气了,五月十五董氏生日,往年崔府都不给她庆生的,这一回,崔百信主动提起,要给董氏办生日宴。
崔锦绣和肖氏在崔府里,虽说得以许了孙奎这门高亲,却张狂不起来,听说此事,更加恼怒。
“金银平脱镜制作甚难,我家镜坊眼下一点进展没有。”费易平重重砸茶杯,“都怪那个废物,跟崔扶风嫡亲姐妹,让她去找崔扶风打探一下,她却不肯。”
“恐怕她就是去问了也问不到,我瞧着,崔扶风那人,做什么除非她自愿,不然,不过白费力。”孙奎摇头。
费易平叹气,“我何曾不知道,只是无法可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