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五日,空气中还有一股浓浓的铜液味,从镜坊外头可见一处房舍没了屋顶,当日惨况可想而知,陶柏年和崔扶风下马,陶慎卫和陶石还有几个镜工奔了出来,都是红肿的眼睛,张嘴,话没说出来,泪水先掉了下来。
“受伤的人伤势怎么样?”陶柏年问,快步往里走。
“请了大夫瞧过了,陶茂和陶风伤得重些,怕是撑不下去,其他人还好。”陶慎卫微有哽咽,往里指:“都在里头养伤。”
“我去看看。”陶柏年道,一面走,一面吩咐,“把齐明毓放了。”
崔扶风没跟进去,她是齐家家主,探望陶家镜工不合适。
齐明毓少时出来,多日不见,他已完全脱了少年的稚气,身材高挑,眉间胭脂痣颜色鲜明,俊朗里带着几分艳丽风流,别后重逢,又是这样的情形之下,崔扶风嗓子嘶哑,抓住齐明毓上下打量,“可还好?”
“还好。”周围都是陶家的人,齐明毓不像以往见到崔扶风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往她身上靠,只两眼淬了星星般明亮夺目,细细看崔扶风,眉心蹙了起来:“大嫂,你怎么那么瘦,没事吧?”
有事,后背疼得几乎直不了身,亏得空气里都是铜液味,遮了后背皮肉伤的腥臭味。
崔扶风笑笑,只作平常色,“没事。”怕齐姜氏担心,早一刻给她看到齐明毓也好安心,因道:“这边大嫂跟陶二郎商议,你先回家去。”
“好。”齐明毓没坚持,温声道:“我回家见过母亲后就去镜坊,大嫂你也不用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