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石咚咚跑进来,一头细汗,陶柏年瞳仁缩了缩,望一眼,松口气,“跑那么急做甚,毛毛躁躁没个稳重样。”
陶石不理他,顾自说:“崔二娘果然有事。”
“什么事?”陶柏年问。
“额头伤了。”陶石比划,因着雪沫没提抹额,不知道,也没说。
“这有什么好急的,待愈合了,抹一抹消疤膏便好了。”陶柏年嗤一声笑。
“不急不急,我才不急呢。”陶石愤愤跺足,“我睡觉去了。”
咚咚一阵风似跑出去。
“越发没规矩了。”陶柏年自语,手里杯子转动,想像崔扶风额头几个血点子模样,莫名不舒服,搁下杯子,起身走到衣橱前,拉开橱门,上面小格里数条抹额。
大唐用抹额的人不多,武士仪仗使用军容抹额,民间男子偶尔用之,女子则只有女扮男装时方用,崔扶风自当家主后,出入都是骑马,镜坊里还学着制镜,裙衫不甚方便,多穿着胡袍,戴抹额倒是合适。
陶柏年一条一条拿起又放下,最后挑了一条红底绣绿萼锦带抹额,手指比了比锦带宽度,两指,足够覆盖崔扶风额头伤痕了。
不过那是他戴的,崔扶风头小,她戴定然松了。
陶柏年拿着抹额往外走,又霎地顿住。
这府里的事就没有瞒得住他母亲的,找婢子改抹额,他母亲知道了,又是一宗嘴皮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