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易平从归林居出来,回府,直奔罗纭居处。
听说让自己嫁给崔百信作妾,罗纭整个人傻了。
“我也是走投无路了,不然,也不出此下策。”费易平长吁短叹。
罗纭低垂泪不语,本以为姑母临终有遗言,自己定是嫁费易平当一家主母的。若嫁别的男人为妻也罢了,作妾,还是四十多岁老男人,如何愿意。
费易平没指望一下子说得她同意,此事也不能强迫,必得她心甘情愿,后来才能靠她在崔家搅事生风,坐了片时便走了,指使费祥敦,让他唤其妻晚上劝说罗纭。
费祥敦夫妻俩个一人跟着费易平在外跑,一人帮着打理费府内务,主子下头第一等的,费张氏生了尖尖一张巧嘴,嘴皮子翻动,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罗纭名不正言不顺的,对下人也和气,然而自小生活无着,极是看重钱财,爱贪墨弄梯己,又因寄居之故,不敢担责任,怕失爱费易平,爱揽功劳推诿过失,事儿料理的好是她能干,出错就是下人愚蠢不听话。
费张氏是管事,下人之首,担了不少不该担的责,一向看不惯罗纭,因罗纭是未来主母不得不忍着,有机会逼走罗纭,很是卖力。
“娘子且想想,当日若不是夫人,娘子在青楼里迎来送往了,哪得做正经人家的妾,眼下费家被齐家陶家挤兑,危在旦夕,若危机不能化解,覆巢之下,娘子也难得周全。那崔百信虽说年纪大了些,可也相貌堂堂,家资丰饶,娘子嫁过去,生下儿子,崔家的家业就是娘子母子俩的,不比什么都强。”
罗纭埋头,紧咬唇,费张氏说的她都明白,母亲早逝,父亲烂赌鬼一个,费家若倾覆,她也难得两全,连作良家妾的机会都没有。
费张氏说了些时便走了,料准罗纭必定屈服。
费易平要她给崔百信作妾,她若不答应,费家也不容她。她家里只有烂赌鬼父亲,跟回家后被卖青楼卖身相比,作良家妾自然更好,走投无路,不容她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