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的镜工从人群里走出来,抱胳膊捂胸膛,脸青嘴紫,衣服渗着血迹。
崔扶风看着,大家曾同甘共苦,镜坊里头日夜一起研制新品铜镜,与手足骨肉无异,心如刀割。
人少了大半,人群里头陶慎卫露了脸出来,束发歪斜,脸上斑驳污迹,不复平常的精明外露。
崔扶风咬牙,赤红着眼,死死盯他:“陶慎卫,你是陶家管事,镜工们闹事,你不压着,还带头,是何道理?”
陶慎卫带人过来前,只当崔扶风知情,故意纵容手下闹事,恨得牙痒痒,棍棒齐飞中崔扶风冲进人群喝止,当是不知情,不由得羞臊,被个妙龄小娘人前喝问,颜面无存,昂头,梗着脖子大声道:“你齐家的镜工砸我家镜坊,我陶家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咱家的人先去砸陶家镜坊?”崔扶风转头问齐家镜工。
“是。”齐家镜工应,愤愤道:“谁让他们口出秽语污言羞辱家主的。”人前,又当着崔扶风的面,不想说出那些难听的话,只一齐恶狠狠盯陶家人。
“我正要找陶二郎问一问呢。”崔扶风却不顾忌,把齐安讲给自己听的话当众大声讲了出来,紧盯着陶慎卫,“男子汉大丈夫的,背后嚼舌根子,不嫌丢脸么?”
陶慎卫脸庞胀得赤红,呼哧呼哧喘气,对着陶家镜工大吼:“谁说这等肮攒话的?给我站出来。”
陶家镜工你看我我看你,此起彼落“我没说过”的声音。
崔扶风凝眉,一个个看陶家镜工,大家一脸坦荡跟她对视,崔扶风转头问齐家镜工:“谁听到陶家的人说那些胡话的,站出来。”
人群里头站出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