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在她舒展的眉眼之上略略一扫,柏己缓缓抬眸,眸底光影随着长睫一寸寸扬起而纷繁变换,柔和沉静一点一点被冷淡的寒意冰封,半侧过身对上奚景舟不虞的视线。
这一瞬,他身边狂暴的魔气与骇然的神火已不知不觉间尽数消弭。
柏己唇角抿了下,与顾光霁隔空遥遥对视一眼,眉梢挑衅般抬了抬,这才漫不经心地挪开目光,睨向神色冰冷的奚景舟。
“本君想做什么,什么时候还得给你报备?”
奚景舟怒极反笑:“你平日里如?何乖张狂妄皆与我无关?,可你方才险些杀了我青玄宗下一任宗主。难道连你肆无忌惮做到这种程度,我也没有资格插手过问一二?你究竟有没有把青玄宗放在眼中?”
柏己却似是并未感受到奚景舟千年难遇的愠怒,辨不清意味地轻嗤了下:“奚景舟,这世上有资格在本君面前以青玄宗说事?之人,只有一个。”
说到这里,他话音微顿,瞳孔不着痕迹地转了转,凛冽视线如?冷电般扫向奚景舟身后?淡漠不语的男人。
白衣剑仙负手而立,腰悬长剑,向来?无波无澜的琥珀色瞳眸中,此刻却无端显出几分深邃沉郁,遥遥望过来?的视线如?霜雪般疏寒,隐含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杀意。
视线在他隐于宽大?云袖之间曾触碰过温萝腕间的右手之上微微一顿,柏己慢条斯理地勾唇:“后?会有期。”话毕,他便一震袖摆,干脆利落地转身。
顺着气流和惯性?不自觉飞扬的墨发之下,他极快地敛眸,朝温萝投来?一瞥。
温萝只觉得发间一沉,似有什么冰冷却并不危险的气息,顺着发丝之间微末的缝隙无声地穿行,随即耳畔微微一重。